高手对决,可以如华太仙与归海皓烟那样惊天动地,翻江倒海,也可以在方寸间争夺毫厘。
桑皇玉没有拔刀,而是长袖飞舞,犹如莺燕斜展,拳掌凌厉,攻势迅若狂飙,皇甫正道则身形飘忽,走坎宫,奔离位,脚踩八卦图形,拆解得不带半分烟火气,他俩在狭窄的船舱且斗且走,在外人看起来,倒有点像朋友之间的揉手切磋。
无论再如何狂傲,这世上也总有一些对手绝不能轻视,皇甫正道无疑就是其中最可怕的一个,但桑皇玉并不畏惧,她还有无极刀与猩邪毒血蓄劲在后,先以掌法试探消耗,比试耐心,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必杀,只要尽力减少失误躁进,她很有信心替四哥华太仙除去眼前的宿命之敌。
皇甫正道嘴角含笑——比耐性的话,他是绝不可能先沉不住气的,无论眼前是谁。
“贱妇等死吧。”
裴怀玉伤势飞速痊愈着,森然冷笑道,她如今一步登天,往日许多武学和剑法的境界障碍均一扫而清,不禁信心爆棚。
王星禅劲贯周天,他自知对于二皇的战斗无法插手,却有自信可以击毙刚刚晋级的裴怀玉。
嗤的一声尖啸划破长空。
凤天舞悍然出闸,宛如被凤凰附体,冲向了漫天乌云之中。
华太仙来了!
而且就在附近。
桑皇玉瞬间捕捉到皇甫正道深渊般心灵上的一丝震动。
诸人只见她素手回收,指尖轻轻触摸到了刀柄。
刹那间,仿佛时间静止,海啸风暴都停息了片刻,紧跟着便是惊鸿摧天一样的无边暴戾。
邪风狂飙,腥甜扑鼻,刀如万毒蛟龙,这恐怖一击不仅浇灭了裴怀玉偷袭的念头,连王星禅他们都看得毛骨悚然,自忖若和皇甫正道易地而处的话,莫说抵挡,就算被毒芒沾到星星点点,也定会溶皮腐骨,摧毁全身。
然而长刀骤然凝在半空,桑皇玉皓腕旋扭,竟从突刺势改为了绞卷势,这一虚招诈手好像是让毒龙张开了血盆大口狂噬,皇甫正道目光一凝,似乎也没想到她能在如此极限的距离彻底变招,这可比巨形法相或猛毒魔刀困难得多,虽然视觉上倒不算特别出奇。
忽然,好像又有一阵微风拂过船舱。
桑皇玉瞬间凛然,因为刀上没有了感觉。
既没有砍中人的感觉,也没有被格挡的阻力,甚至都没有落空的感觉,而是犹如镜中花,水中月,自己这一刀堕入了黑暗的虚无空间。
没有感觉的感觉……她想起了昔年碧水湖畔,华太仙与慕容枫生死之战的画面,圣灵三十三天剑堕入太极虚像,全然“死亡”。
太极劲的至高奥义——柔云承羽。
世间至柔之劲,一羽不能加,蝇虫不能落,空灵入微,似云御仙。
桑皇玉还是首次面对,而且看起来皇甫正道的御引、卸力、听劲、触觉,犹胜慕容枫,单是挥手一拂,便将无极刀导进虚空,虽然未必及得上彼岸金桥和太上青灯之玄奥,但全无自力,绝不会剧耗真元,某种意义上更能代表玄门武学最渊深的境界,她人随刀走,踏步猱上,左手捏住了刀尖,居然以一个违反常理的拉锯切割动作,继续了攻击。
“好刀法。”皇甫正道赞美了一句,眼下双手一刀,势在无法引进落空,他竟在刀刃与他喉咙油皮将将触碰的刹那,伸肉掌搭上了锋利刀身。
奇异的力量沿着刀柄攀至两只手腕,桑皇玉身不由己,居然回刀割向自己的咽喉。
由于双手似被剥夺了控制权,她只能拼力后仰,躲过险绝一击,虽然纤腰欲折,姿势好像优雅美妙的舞蹈,但败像难掩,皇甫正道没有追击,他的武功乍看下普普通通,没什么了不起,可在高手眼中——他肌肤听劲之敏锐、搭黏化劲之古奥,完全是太极武者梦寐以求的最完美境界。
深不可测。
单论武技招式,他就是无敌的,即使武圣也不行。
“毒血霸道,有伤天和,姑娘还是少用为妙。”皇甫正道皱眉叹息,抹去了自己鼻孔留出的一丝黑血。
原来刚才桑皇玉那个奇怪的攻击动作,不仅是为了破解柔云承羽,同时也暗中割伤了自己的指尖,使剧毒血液沾染了长刀,当皇甫正道触碰刀身卸劲转移的瞬间,就已经中了毒。
桑皇玉幽幽笑道:“人头蛇和枯魂蝎萃出的毒液,一滴能毒死三四头大象,再加上我自己血,足够让一座大城鸡犬不留,你修为再高也扛不住半个时辰。”
“唉,好可怕的毒物。”皇甫正道口气转冷:“姑娘果然是个危险的祸胎,将来若有人惹你不高兴,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生灵死在这毒血之下。”
桑皇玉微怔,随即冷笑道:“反正臆想他人罪过是你的强项,当年慕容枫欲强占我四嫂,你为何就没这么悲天悯人?后来琅琊剑楼算计暗害我四哥、宁无忌和洪经藏陷害叶尘、先天太极门远征天下,屠杀各大门派、后又鬼鬼祟祟联合南疆祸害楚火罗帝国,这中间又死了多少人?千万不要再提什么无辜生灵,皇甫正道,你越说我就越想吐。”
“幼稚,开万世之大义正道,必伴随着牺牲,千年以来,莫不如此。”皇甫正道顿了一下,忽然回头道:“你又是怎么看呢?”
他当然不会问那边的上官琅璇,华茵猛然回头,只见华太仙倒负凤天舞,不知何时站在了船舱门口。
“爹。”
“华掌门!”
“刚才那对手稍微有点强,耽搁了一点时间,但多亏宝剑有灵,带我找到这里。”华太仙面如冠玉,笑容温雅,浑身都带着慑人的魅力,他将凤天舞插回了华茵手中的剑鞘,越过众人目视皇甫正道,轻声道:“皇甫兄你错了,性命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,谁生下来都不应该被他人轻贱,牺牲人命也只会滋养出强者的绝对权力,根本不会开出什么大义道路。”
“呵呵,这么多年,华兄一直都是那个可爱的理想主义者。”皇甫正道好像压根儿忘了自己身中剧毒,儒雅笑道:“但魔国天舟铺天盖地而来,大军压境的时候,总不能和他们聊珍贵的生命吧,我派远征肃清混乱堕落的各门派,就是为了抗衡即将亡族灭种的中土大劫。”
桑皇玉冷声讽刺道:“先天远征,如不降服,灭门绝户,居然还能粉饰成拯救,不知道你是夸夸其谈,还是犯失心疯真的那么想。”
“当年若非五大圣地和九大门派拖后腿,司空老师早就扫荡了魔国,哪会有今日之境地。”皇甫正道闭目叹息:“我东渡而来,对于什么武圣秘籍并不感兴趣,只想邀琅琊剑楼暂放往日恩怨,华兄也暂抛个人荣辱,与先天太极门共同来阻挡魔国入侵。”
华茵几人勃然变色。
皇甫正道这番话的内容非常浅显直白,却牢牢占据所谓民族大义,极难让人反驳拒绝,桑皇玉想说些什么,犹豫一下,终究没有开口,她深信华太仙有自己的判断。
“谬论。”华太仙神情很罕见的有了一分激动,可声调依旧和煦平稳:“抗衡魔国不是屠杀理由,这种事,我毕生难懂,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皇甫正道感慨道:“先天太极门如此做,只为了保护更多更多的人,也是求中原文明得以延续,华兄你若是我,你会怎么选择呢?未来惶惶求生的百姓又会怎么评论你?”
“我不是你。”华太仙掷地有声,冷静的道:“我绝不会高呼大义,却让别人过上噩梦人生,让孤儿寡母伤心哭嚎,自己则只贡献两首歪诗,几滴眼泪,华太仙一生问心无愧,忠于天地,不怕他人评说,也用不着他人评说。”
王星禅攥紧拳头,心头听得热血沸腾,道恒低吟佛号,他们深以能和这种剑客身处同一阵营而自豪。
尽管只有一个瞬间,但桑皇玉眼眸横波,融化了坚冰,泛出无尽的温柔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皇甫正道摊手笑道:“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。”
“相信皇玉的毒血也奈何不得皇甫兄,咱们话不投机,后会有期吧。”华太仙转身,同样没再辩论更多的废话,他们二人自少年时代便南北齐名,却少有交际,今番算是首次针锋相对,居然没有发生更大的冲突。
裴怀玉狞厉的看着华太仙背影,华茵则恍恍惚惚,满心惦记叶尘安危,只有上官琅璇感觉到了一丝违和——皇甫正道若真心结盟,怎会纵容裴怀玉那样折磨华茵?
而且被拒绝后,他表现得也过于理所当然,恐怕是另有神秘目的。
华太仙倒并不在乎背后深层次的阴谋阳谋,关于归海皓烟、司空黄泉、叶商等人的秘密,他知道的也远比人们想象中要多。
另外在场诸人目前还不清楚,就在刚刚不久前,他傲立九天雷云之中,一剑压爆了万古洪炉的大圆满形态,迫使归海皓烟操控遗迹陵寝,连同宁无忌一起飞入了茫茫天空。
哪怕不是全盛时期,武圣依旧是粉碎虚空的宇宙巅峰,但实际上华太仙同样也没尽全力出剑,这种突破命数,过分离奇的强大,让他有种茫然若失的落寞,同时亦更加渴望见到梵天情,试一试解除束缚,倾尽全部功力挥剑的畅快。
只要他能胜过魔尊,魔国大劫自然迎刃而解,当然,这种话他没必要和皇甫正道啰嗦。
×××
咔!轰隆!
天空中轰爆出一阵巨响,声势甚至盖过了惊雷海啸,叶尘回头向上望去,只见一座浩瀚恢弘的滔天洪炉,高悬于云层之上,千百火龙,张牙舞爪,围绕炉体蜿蜒盘旋,声声长吟突破了风雨雷电,撕裂苍穹,震撼得无以复加。
锵!
转瞬又有清越千里的嘹亮凤鸣响起,雪白剑光牵动汪洋风暴,震溃无数火龙,撞向了恐怖的太阳洪炉。
“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……”叶尘本觉得梵天情已等同神佛,超出其余人好几个层级,可天空上的那二位,修为绝高,真未必就输于魔尊,两股雄奇罡飙冲击海洋,竟改变了不远处龙卷风的方向,朝着这座遗迹嘶吼袭卷而来,壮阔的风暴摧枯拉朽,叶尘不及细想,猛地抄起神星雪的腿弯,打横抱起了她。
“啊?怎么了?”神星雪不知怎么,居然在如此恐怖的环境中走了神,但还是顺势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。
叶尘没时间解释,而是冲到平台边缘一跃而下。
龙卷风暴、巨浪、洪炉剑气、太仙神剑图互相纠缠挤压,将海神陵墓表面扫荡得满目疮痍。
叶尘于半空中便被扯进了龙卷风,无数碎石飞蝗般的冲击切割,周身剧痛无比,就在他想勉力以怒天震将自己二人弹飞出去的时候,云中忽然分出三道红光,一道裹住自己,一道护住了晕死的白鹤堂,最后一道则是给予了惊慌失措的宁无忌。
这道雄浑护罩隔绝了所有侵害,直如数个绝顶高手帮忙护法一般,叶尘知道是华太仙出手相助,可他已经身在半空,飙转星驰,怒哮滚滚,只能随风暴远去。
神星雪业已挣脱他的怀抱,口念真言,柔臂擎天,醇和的玄黄真气化作一口古朴长剑,带领二人冲天而起,消失不见。
×××
“你把我们送走后,兰亭和闻心当时都要气炸了肺。”神星雪拧干湿透的衣裳,搭在了壁炉旁边,诉说着近况:“再次赶到楚火罗,北瑶婵伽已暂代摄政王,她们姊妹都要拥护我做女皇,但今时不同往日,纳兰、归海、千代三族冰消瓦解,我心结已除,霸业权力之类,再无意义,只想东渡来救你,但兰亭陪我到东海附近便没再跟来,应该是全心全意准备迎接与风闲荡的决战。”
“理所当然,兰亭她天生就是绝顶剑客。”叶尘皱眉道:“只不过风闲荡魔剑暴烈,修为深不可测,这一战恐怕非常凶险。”
神星雪无奈苦笑道:“你身体都伤成这个样子了,还满脑子担心别人呀。”
“瞎说,我身体从来都没这么精神过。”叶尘对沐兰亭、温雪、唐芊等红颜,总是有着说不尽的愧疚,所以岔开了话头说道:“运气真不错,能让咱们姊弟有个这么好的落脚地方。”
孤岛灯塔,高达近百米,外形古朴苍茫,七彩贝壳为顶,鎏金镜面为罩,鲸脂和巨妖乌贼墨汁混合的灯油,在豪雨风暴中依旧熊熊燃烧,借助反光作用,照亮范围可远及百里,专为勇敢的沧海行者指引方向。
顶层房间异常宽敞,由于中间有简易幔帐隔离,所以叶尘把衣服脱了个干净,将铁桶中的清水搭火烧熟,钻进去痛快的泡了一泡,然后又在柜子里翻出好几瓶清酒,火上略一熏蒸,顿时酒香四溢,再往鹿皮毯子上一靠,欣赏着幔帐上朦胧的丰媚倩影,一扫连日来力不从心的抑郁。
“这么大的灯塔,居然没人在上面工作吗?也不怕火灭了。”
“中原皇帝陵墓的长明灯,采用的就是东淮灯油,它们虽不至于真的永恒燃烧,但咱们头上这些,烧个一年半载肯定是没问题的。”神星雪见闻广博,解释道:“所以日常监视护理的工人极少,仅有的几个,现在大概都在中层睡觉呢。”
叶尘笑道:“哈哈,明早只怕能吓他们一大跳。”
“嗯,也许吧……”神星雪柔足蜷紧,脸颊绯红,她匆忙东渡而来,第一目的当然是保护叶尘,同时也隐瞒了第二个目的——不久前,一位名叫老猫的南疆汉子,自称奉唐芊之命,给她送来了一封密函。
内容记载了一门元始双修秘术和一套拳谱,并言明她的太乙玄黄经可以将白罗骷藏连同叶尘所有武功全部镇压,普天之下唯独南宫氏的《八部神王拳》有独门神罡,修炼后可无视魔功,留存自保战力,再寻《大罗九重天》来彻底治愈伤势。
没有恳求,没有命令,陈述清楚,不带分毫个人情绪,完全是唐芊的性格。
更简单的说就是神星雪只要献身行功,便可以强行镇压魔尊的禁制,虽连带将混沌阴阳道等神功也一并钳固,可唐芊不知道用何方法,另为叶尘寻到了千年世家神技——八部神王拳,在某种程度上,也算是一种治愈,远比时刻禁受魔功噬魂要强太多。
神星雪与叶尘是冰清玉洁的朋友,生死之交,哪怕在井中密室有过一次荒诞的关系,依旧难以迈过最后的心槛。
她独自生活约两年,实际则已足有六七年没做过那种事,寂寥之时,年轻动人的身体自然也会本能渴望滋润,不过此刻若真让她去说明原委,献身与叶尘颠鸾倒凤,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。
叶尘小声道:“星雪姐姐有心事?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没……我没事……”神星雪略显慌乱,随便说道:“华太仙一到,几乎相当于魔尊到西楚镇场,东淮之事勉强算告一段落了。”
“可惜我还是没想到归海皓烟活了下来,而且怨念冲天,害惨了小九。”叶尘苦笑道:“看来武功再高,女人还是女人。”
“是啊。”神星雪幽幽道:“女人到底还是女人的。”
叶尘挠头疑惑,总觉得神星雪今夜有点扭扭捏捏,完全没有往日的那股英姿芳华,他侧头再去看,只见虚影中玉女硕乳耸翘,坐姿魅惑,犹如谲雾看花,加倍诱人,再想起楚火罗那晚旖丽无匹的吹箫含蕉,不由浑身发燥,胯下怒龙勃起老高。
相对的,神星雪也看见幕帘上有一根粗长之物的影子擡头竖立,顿时大羞,几次低头不敢去看,却又几次忍不住偷偷去看。
“咦?有人上塔了,你把灯弄灭吧。”
叶尘当然也听到了有两个人上塔,但绝非练武之人,大约是工人巡查之类,他弹指熄灭油灯,拿起衣裤,心下盘算着是暂时击晕他们,还是耐心解释。
然而神星雪却说出一句堪比石破天惊的话:“你先到我这边躲一躲。”
以叶尘的性格,自是绝无拒绝可能。
“啊?你怎么不穿衣服?”神星雪忙双手捂脸道:“转过身去。”
叶尘哈哈一笑,依言转身,叵耐心跳不止,思忖道:这可不能算我猥琐夜袭,而且姐姐身上的布也没多我两件嘛。
虽是惊鸿一瞥,可依然清楚看到神星雪双眸若水,轻纱遮体,粉肩半露,腴乳藏在臂下,却挤出深邃的壑沟,白晕晕的玉腿丰润柔腻,正并拢而坐,饱满的腿心夹出一个深深的丫字……如此媚态,与她常日里端庄温柔的形象全然相异。
也或许这一瞬才是原本属于她的风韵。
三十年前神星雪的母亲思桐公主妖冶绝伦,艳冠西楚,她的女儿自也是天赋媚骨,只不过由于自幼孤苦,又有皇甫正道为塑造实验体,以及十年寡淡生活,大大压抑了天性,才导致一个倾城佳丽似乎不甚妩媚。
这时木门已开,一个青年男子探头进来,说道:“死婆娘,这种天气,海妖精怪都吓得不敢出来,哪来的鬼动静。”
那女子年纪和他差不多,模样颇为俏丽,此时颤声道:“阿威你看!桶里怎么会有热水?还冒着热汽呢!”
“阳三他们刚刚洗澡了吧,一惊一乍的……”阿威细品品也感觉不对味,亦是寒毛倒竖,才想查看下,忽然间脑子一晕,好像猛灌了一大口烈酒,但瞬间就恢复了常态,他拍拍头,正感莫名其妙之际,那女子已扶住了他胳膊。
“阿威要不咱下去吧,我好怕。”
“呃……霞霞……我想要……”阿威脑子一激灵,忽然觉得眼前这情人面貌说不出的美丽诱人,胸脯说不出的丰满,紧跟着肉棒擡头,把闹鬼什么的直接抛到九霄云外,除了脱裤子狠狠捣一通之外,再无他想。
霞霞猛被抱住揉胸,身子一酥,刚想呵斥现在哪是时候亲热,但和阿威一样,脑子一麻,只觉得阿威说不出的英俊潇洒,花底湿润得异乎寻常,遂热情急迫的解开了衣裳纽扣……叶尘哭笑不得,心道:真是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这二人不知道想啥呢,捉鬼竟捉到欲火焚身的程度,嘿嘿,和星雪姐姐欣赏色色的活春宫,似乎也挺不错,若能趁机燎起姐姐的寂寞的春心,我可就享受成活神仙了。
他心里也就是意淫瞎琢磨而已,实际也没指望端庄秀雅的神星雪真就像那霞霞一样,稀里糊涂,一点就着。
“他俩可真讨厌……”
神星雪的声音极低,近乎蚊呐,但丝丝入耳,听起来却又极媚。
叶尘盘膝背对着她,强忍着回头的冲动,心痒难搔之际,后背突然贴上一具冰冰凉凉,犹如凝乳雪脂般的柔躯,两团肥嫩腴乳巍巍磨着自己赤裸的肌肤,绵腻丰满的肉感直逼得人血液沸腾,很快的,便感觉神星雪的两颗硬蒂凸起,缓缓挤弄不休……“霞霞!你屁股翘高点,要不我操不舒服!”阿威粗喘如牛,扶着霞霞的肥臀纵抽驰骋,啪啪啪啪的撞击声都快压过塔外的飓风海啸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今晚……好奇怪……好舒服啊……阿威你好强……”霞霞上衣都不及脱,双手扶着墙壁,疯狂摆臀迎合着情人的插入。
叶尘比二位欲海男女强不到哪去,他紧紧抿着嘴唇,怕舒服得呻吟出声,尽管这会儿灯塔内春雾翻腾,大反常理,可以他的个性而论,绝无可能制止拒绝眼下的温柔极乐。
×××
神星雪具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,她利用纳兰皇族血脉嫡传的慑服神力,操纵了阿威和霞霞的交媾,感觉如此景象或许多少可以刺激叶尘的性欲——让转身就转身,一点也不像江湖传闻中的风流种子,甚至要逼自己用这种羞人手段,难道我的身体就这么没吸引力吗?
风暴暗夜和淫靡的撞击声,特殊情境和叶尘背对她略显冷淡的反应,让神星雪胆子骤大了许多。
她雪臂搂紧叶尘胸膛,并轻分玉腿,穿过他臂下腰肋,双足脚心在他腹前可爱的合拢起来,好像八爪鱼那样缠紧,小脸却羞得深藏了下去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也像……他们那样吧……好不好?”
尽管东海波涛狂暴,飓风怒吼,但叶尘依然没敢出声回应,也没敢有其他动作,他绝非正人君子,对神星雪的容貌和性情亦爱慕至极,可是这一切来得过于突兀,犹如梦幻,他真心懵住,生怕动作大些便会打破美梦,所以才一反常态,活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处男。
神星雪又羞涩又沮丧,丰润的樱唇贴紧他的耳朵,娇声道:“嫌弃星雪姐姐年纪大?
还是长得丑陋?”
叶尘绷紧身子,连忙摇摇头。
“傻瓜。”见他这么笨拙害羞,神星雪紧张的情绪反倒平复了许多,低声调笑道:“看,我的脚儿白不白?好看不好看呀?”
玉足生得底平趾敛,胫跗丰满,皮肤白腻,秀美无俦,叶尘看得好像着魔,憨憨的道:“特别好看。”
神星雪心中气结不已:好看你可是动呀,非逼人家和个荡妇似的勾引,若非等下需要清醒配合运功,我早就控制你的思想了,何必麻烦成这个丑样子!
“阿威,你好厉害啊!那话儿好像大棒子一样……啊……把我的小骚洞洞都撑大了……捅到最里面……射到霞霞心尖子上……啊……”
霞霞双手扶墙,圆尻高翘,迎合着阿威狠抽,黑乎乎的胯下蜜液泥泞飞溅,口中浪叫不止。
摄魂淫行不知道刺激没刺激到叶尘,神星雪却有点作茧自缚的味道,玉肤浮起一层鸡皮疙瘩,腿心湿润不堪,整个人寸寸都酥了,跨住叶尘的柔足向下一绷,恰好搦住了肉茎,软嫩趾缝硌抵着冠沟,竟然妖柔淫冶地摩擦起来。
根根剥葱似的趾儿修长俏丽,甲盖粉红光洁,嫩肉轻轻柔柔,时紧时松,时曲时直,搔得叶尘魂飞天外,只本能似的耸动腰臀,去解难忍酥痒。
“唔……”神星雪脚儿都酸了,越想越气:害我如此淫荡,还在那傻愣着,我身材样貌和沐兰亭比,就差了那么多吗……“好舒服……”叶尘捂着神星雪玉足脚背,享受肉棒偎在嫩窝的快美,但他可不想被人撞破俩人裸体缠绵,低声道:“会被那两个人听见的,不如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阿威忽然抱起了霞霞,也不说话,噔噔噔奔下了塔,着实是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好像过场唱大戏一样。
神星雪慑服平民易如反掌,但还是画蛇添足似的嗔了一句:“这俩年轻人可真够性急呢。”
叶尘已然没脑子琢磨这些古怪,火热的掌心沿着神星雪大腿内侧,缓慢向后探袭过去,所触肌肤,无不腴肥软腻,犹胜凝脂香玉,终点则是一片柔柔细茸,濡湿黏腻,手指微微用力,指肚即陷没入一痕肥美膏脂之中。
“嗯……”
娇吟如歌,酥媚动魄,神星雪香腮紧熨叶尘后背,脚趾抠紧玉茎,玉蛤随着他手指抽插,吐出了更多的黏润蜜液。
或许是裴怀玉所种妖咒尚未清除干净,也或许是满足感爆棚,终于将那不着边际的意淫化作了现实,叶尘低吼一声,气喘如牛,挣脱了神星雪钳箍,回身将脸颊埋进她丰腴肥美的硕乳之间,死死抱紧,绵硕的肉脂挤压变形,美丽得好不惊心动魄。
“轻些……”神星雪内心矛盾,欲望与羞愧交织纠缠,美眸滴下了晶莹泪珠。
叶尘张嘴衔住一枚罕见的粉红色乳蒂,细细啃舔,只觉满口香甜,适口无匹,随即粗鲁的分开了绝色美妇肥滑腴美的雪腿,指尖再分乌墨也似的耻毛,露出肿凸肉蒂,狠狠刷扫捅抽着那濡滥花瓤。
顿时,咕叽咕叽的淫秽水声不绝于耳。
“唔……唔……嗯……”春潮于嫩穴中汹涌翻滚,酥麻入骨,神星雪难挨得拼命扭身摇头,不知如何是好。
她完全忘记了什么元始生死诀,或什么太乙玄黄经,小手蓦地环住了那根勃挺怒立的肉茎,断断续续呜咽道:“莫再揉人家了……星雪姐姐挨不得了……快些插进来吧……”
“姐姐自己放进去。”叶尘两臂彻底顶开了神星雪肉感十足,却毫不粗赘的双腿,压向了她雪白、成熟、丰满的胴体。
“嗯……”神星雪忍羞,用柔荑向玉胯慢慢引导着……二人肉体有意无意的一阵绞缠,叶尘也是甜蜜回味着这激动的刹那征服,肉棒涂满了温润浆液,于手指、短茸和唇瓣儿间穿梭不休,但居然就是不能戳正目标,只把神星雪燎得欲仙欲死,急得再次抽噎流泪。
叶尘不忍,遂直起了身,自主扶正嗜血怒龙,腰杆一沉,总算将肿胀的棒首按进了鲜红腻脂堆之中。
“啊……”神星雪娇躯僵直,双腿紧紧夹着少年腰身,娇膣内充盈鼓胀的快感,以及人妻堕落的邪异,让她迷离的呢喃呓语:“怎么会这样的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……”
来到这个地步程度,即便拔出来也是掩耳盗铃吧?
叶尘拼死强忍彻底插入的冲动,低声道:“姐姐你怎么了?”
“呜……呜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神星雪粉臂遮脸,哭泣得梨花带雨。
叶尘没再追问,倾身俯下,怜惜搂住了她的肩膀,下体非常温柔地蠕动前进,没入了蚀骨花房更深处,油润软滑的膏脂层层堆挤。
仿佛要将肉棒融化,脊髓筋骨也顿时酥透。
“嗯……啊……啊……”神星雪天性文秀,只会轻吟娇喘,全不懂所谓助兴的淫词浪语,但体内到底有西楚第一妖姬的血脉,不经意间,纤腰肥臀极有韵律的随叶尘浮动,带给动情少年无比巨大的快感。
“星雪姐姐你简直太会动了……”叶尘钳紧她妖柔耸动的腰肢,边亲吻玉颈边道:“我忍不住了,想快着一些……”
“好的,星雪都给你……”神星雪的声音竟也略显急切,柔嫩双臂也反抱住了叶尘后脑,腴臀更主动、更快速的套弄着肉棒。
叶尘吮住了吐着香热气息的樱唇,开始了狂冲怒突,尽情占有着这个从第一眼见到便令他魂驰目眩,心动嫉妒的倾城玉女。
“啊……要插坏掉了……星雪要死了……”神星雪嘤咛乱啼,白嫩嫩的美脚在空中像小花一样乱晃,忽然,她双手抵住叶尘肩头,竟一把将他按到,自己飞快跨了上去,回手以兰花指扶好阳根,肉肉的雪股下坐,准确将其纳了进去,时旋转,时套捋,采取了全权主动。
一对惊人挺翘丰腴的肉乳抛甩出动人艳影,直将男人魂魄都勾出身体,神星雪或许是方便动作,很快又用双手捧托住了乳房,却没想到居然堆出了肉溢丰柔的雄伟丽色,中央深壑散发出一股诱人堕落欲海深渊的冶丽神秘。
“快!再快一点!我要射出来了!”
叶尘急急捉住神星雪丰臀两侧腴肉,下体暴雨似的耸起来。
“嗯……射进星雪姐姐里面……”神星雪忽地吻住叶尘,倾吐出柔舌胡乱搅动,肥润玉臀一下下坐实,奋力榨取阳精,用以灌溉孤独寂寞太多年的娇体。
叶尘闷哼声中双手一掐,肥臀雪酥嫩肉溢出手指缝隙,有力的精液滚滚向上怒射。
“呜……”神星雪狠吸他的唇舌,腰臀一阵抽搐,遂无声的趴在了叶尘胸膛,芳心又美又窘,而且差点又哭出来——光顾着肉欲享受,居然全忘了运使武功,帮助疼煞人的兄弟疗伤……